她覺得身體很疼,關節的地方熱辣辣的像燒起來似的。

 

      額頭有股熱流漫到眼睛上,身體一側冰涼的貼著地面。這種又熱又冰的感覺我的身體,好痛啊。灰塵覆蓋了她,扯著嗓子卻沒有聲音。

 

      她再次睜開眼睛時,陽光已經灑進房間。僵硬的轉轉頭,發現身體沒有任何異樣,白色的衣褲,乾乾淨淨。

 

可是總覺得有些地方怪異,昨晚的那個應該不是夢吧?

 

好像每天都重複著一樣的事、一樣的夢,護士來到她的床前,檢查又離去,沒有人來探望她,她躺在床上,一下就到了傍晚。

 

      這次要清醒著,可是夢又來了,無視於她的眼皮還張著。一樣的痛,她躺在地上蜷曲,這次她確定部分自己從軀體上被刨除了,喉嚨用力著但發不出聲音。意識像被人強行抹除,她再睜開眼時又是白天,時針指著和昨天相同的位置,人還躺在床上,只有臉還帶著濕潤。

 

      是夢嗎?真實的不像夢,可是偏偏時間一直在過,只是不停重複。身體在痛的時候感覺特別真實。

 

      一連著幾天,都是這樣的事情,護士不會回答她的問題,呆滯的重複記錄的動作,白日的時間特別短,黃昏與夢境,連得一般近。

 

      為什麼?她環視自己,冰涼的手指拎起一床被子,踱到門旁。

 

      打不開。

 

      聽見腳步聲,她心裡一跳,躺回床上。護士開了門走進來,做了例行的檢查,在她要離開時,女孩推開護士跑出門外。

 

      赤著腳在醫院裡奔跑著,根本不敢回頭,她衝下樓梯,注意到這裡是五樓。可是她怎麼跑,好像都在四樓和五樓之間的樓層,然後她看到窗戶外,是傍晚了,她像摔倒一樣,跌在階梯上,半躺在地上。人群追上她,包圍她。熟悉的疼痛,熱辣辣的流下,像是拗折的劇痛,她咬緊手指像野獸嗚咽鳴叫。

 

      她再清醒過來時,還是在那張床上,乾淨的衣褲,時針指著相同的時間。手指濕冷,但沒有傷痕。

 

      就算找到了出口,還是回到了原來的病房。

 

      完蛋了,怎麼會這樣?她把頭埋在棉被裡,連被子都是虛幻的味道。

 

      「這樣的話,把身體交給我吧,你想出去不是嗎?」一個聲音,很靠近的對她說。那是有著暗紅色頭髮的少年,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。

 

剛才椅子上有人嗎?女孩突然想到。

 

      「哼,從你一醒就在了。」

 

       男孩渾身飄著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氣味,她聞著有些刺鼻。年紀大約三十來歲,居然穿著襯衫汲著夾腳拖。最明顯的就是他的頭髮,紅色柔軟的頭髮,像羽毛一般。

 

      「我和他們要的都一樣,你的身體。既然你不會使用,那不如讓給我好了,至少我可以帶你離開這些夢。」

 

       我的身體?你要的是我的身體?

 

      「哎,其實算是請你來我這邊。你看這裡的人這麼霸道,都不像我有職業道德喔。」是嗎?他翹著夾腳拖的二郎腿就是沒有說服力。

 

      「怎麼樣阿?趁他們還沒有發現,你還是可以走的喔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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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liting52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