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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要瘋了,感覺身體是兩極,爆怒和絕望的情緒幾近淹沒她。
這個人...她看著面前中年的男子,雙眼逐漸模糊。
一部份的自己憤怒,一部份的自己悲哀,留下意義不明的眼淚。

這個人...曾經這麼傷害我...
這麼脆弱,這麼虛弱。
對我是上輩子的事,對他卻是這輩子。

當年沒有任何反抗能力,因為喊著為什麼,所以嘴被割開、劃開,那時候他,他們,就伸手扯開她的唇齒,藉此作弄取樂。
因為這樣有趣,因為我們無聊。
綁縛、掙扎、失禁、嘔吐、痙攣,試著各種方法,要從她身上實證文明的極限動物的分界。
最後因為全身破如爛鐵,被「展開」來玩弄了一番,骨骼的形狀、內臟的黏膜,都拿在手上把玩。徹底分解,再分批丟棄。
再怎麼摒除感覺,還是逃不過神經的疼痛、劇痛,躲開逃不了。視覺,是最先沒有的。最後只有不斷漩渦狀的痛、黏濕沈重的嗅覺。情緒也從清明、慢慢攪成一團,神智喪失。忘了自己名字的時候,她明白自己完了,接下來連這一認知也喪失了。

她的這輩子,也是女孩。
出生的時候也感到疼痛,睜開眼是滿面血紅,五感喪失。
什麼思緒也沒有,只有從上輩子帶來的怨念。
別人不知道,但她出世時帶著沖天的黑氣。
出生後幾天,視覺聽覺等等開始長好,被照顧、被疼愛的溫柔漸漸撫慰她的傷口。
她已經是個正常的小女孩,煩惱兄姐的零食藏在哪裡,煩惱今天要穿哪一件衣服。正常的人生,正常的一輩子......如果沒有意外的話。

那個中年男子,就是意外。

他們又相遇了。身體發出警戒訊號,甚至接管了意識。那個深眠的慘死靈魂,從兩人對視的雙眼裡,也睜開了自己的眼睛。

她感覺到力量,滿滿的。沒有原因的憤怒,超越她經歷過的所有憤怒,恍若鬼神附身。
那時候她像是被接管了,很安全的被收起來了。

而那個男人,面對她的突然攻擊,從錯愕到反擊。
但是人的防備無法超越鬼神,等到她回來的時候,身體的兩極已經稍歸和緩。血洗了悲哀和憤怒。那個悲傷的靈魂,只是狂喊著殺,連自己也不懂前因後果,執著的記著這個字。

男人的身體像爆炸過一般,裡裡外外,已看不出人形。
女孩平靜下來,眼前像是下過紅色大雨,竟然沒有一絲害怕,心裡很安詳。
她和體內的鬼神,一起走到人家門口昏倒,再讓人給她們送了醫院。

因為太多的血,暴露了蹤跡,延伸到很遠地方的紅色輪胎痕,交叉了整個路口,直到早晨才被發現。
調出監視器,只發現關鍵的那幾分鐘,突然變成雜訊。
身份無法確定,也無法確定是人還是動物的血。加上噴濺的方式,不是一般仇殺、或是社會案件的樣子。獲報後竟然立刻下起了雨,警察趕到後,只剩下腥臭的味道,但接連七天的雨,讓一切都消失了。

那女孩送到醫院後,馬上聯絡到了家人。
但因為查不出社會案件,和貧血昏迷的女學生有什麼關係,何況這個國家每天都熱熱鬧鬧,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。

男人的失蹤,並沒有引起朋友們的注意。
但女孩從此開始不一樣了。
她隱約知道,有個孩子從家人身邊被帶走,接著被凌虐致死,她莫名的想找出那孩子的過去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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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liting52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